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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早晨,一起高校殺人案,就發生在我現在所住的城市裡。死者是廣州大學科研處處長羅交晚,而兇手竟然是該校計算機學院院長博導謝冬青。
一個53歲一個49歲正值壯年,在社會上和學校里也都擁有一定的地位和職務,到底是什麼仇怨讓謝冬青選擇下如此不記後果、毀掉兩個家庭的狠手?
血案的背後內情讓人唏噓之餘不禁議論紛紛。
廣州市公安局29日通報了案情——當天上午,廣州大學禺區大學城校區的地下車庫內,一名男子持刀傷害兩人,警方當場拘捕行兇者。兩名傷者搶救無效死亡。行兇者為53歲的長謝冬青,死者是同為49歲的羅交晚與申海燕夫婦。警方通報稱:雙方因矛盾引起糾紛,謝冬青襲擊羅交晚夫婦後,持刀自殘,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救治。
羅交晚,1969年10月出生,教授、廣州大學博士生導師、加拿大Carleton大學博士後、廣東省高校「人才工程」省級培養對象、科技處副處長、廣州市人大代表,主要從事無窮維隨機分析、隨機控制與數學金融等研究。謝冬青,廣州大學電腦科學與教育軟體學院院長,與死者羅交晚在攻讀博士期間的同門師兄弟,據說兩人是湖南同鄉,且導師都是廣州大學前校長。
年過半百的兩個高知識份子,到底是因為什麼鬧到「我要你死我也不活」的境地?事發後有網友爆料稱,謝冬青此前曾在網上發帖揭露兩人其實積怨已久,很可能與羅交晚掌控的科研經費有關。還有網友扒出了2014年廣州大學教師鄒候文的自殺事件,當時鄒候文反綁雙手自縊身亡,留下7封遺書,稱在工作上遭遇不公平待遇因而選擇輕生。而他生前曾向警方舉報羅交晚質押自己的知識產權,目前尚無法確認兩起命案之間是否存在關聯。
作為廣州大學電腦學院的院長,謝冬青擁有很多頭銜,其中隨便一個都可以保證他過上普通人期待的體面生活。但是,最終他卻走向殺人這一步,可見與羅交晚的積怨有多深。讓人難以理解的是,到底是什麼恩怨,非要通過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解決。向學校和紀委申訴,或者在網上展開論戰,更符合他的身分,在舉刀那一刻,過去所受到的所有教育,不管是知識還是道德領域的,統統歸零。
公安機關的說法,照例是「案情還在進一步調查中」,但圈子裡的爆料,卻已經滿天飛:學術糾紛。
為「學術糾紛」而殺人,這未免有點「驚詫莫名」。我聽說過為財而殺的,為情而殺的,甚至為了一件雞毛蒜皮而殺的,這回,卻是兩個高知,為了「學術糾紛」而兩敗俱傷。這裡面,就有點「複雜」了。
這起的案件背後,是高校老師(負責科研)和科研處(負責管理經費)的矛盾。目前在中國很多大學內,老師在報銷課題經費的時候都會存在壓力。不過謝冬青作為一院之長,即便被科研處長羅交晚剋扣或者拖延學校的那部分經費,也不至於「沒這筆錢活不下去」。有網友感概,謝冬青揮刀砍向師弟夫婦二人的刀,砍掉的不僅是兩個人的命,也捅破了中國高校的遮羞布——原來大學教授對「經費」的執念,居然可以達到這種程度。
當然,最後究竟是怎麼回事,我們的公安機關總不至於一直都「案情在進一步調查中」,終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。在這一天到來之前,我們先就目前的高校學術現狀說道說道。
我曾經在高校工作過幾年,也認識一些真正做學問的教授和博導。他們當中的一些,其做學問的態度和學術成果,我是敬佩不已的。後來離開了學校,對於教授們的面目,雖然沒有那麼真切了,但總還是「藕斷絲連」的。
直到現在,我仍然不時的接觸到一些教授和博導們。但遺憾的是,他們與我原先所認識和接觸的,卻大有不同了。有的確實有真才實學,有的,卻是濫竽充數。別看他們的名片上赫然著這個名頭那個名頭,別看他們的弟子左擁右抱前呼後擁,別看他們在什麼論壇上口沫橫飛」,你一聽他們的學術見解,看看他們的所謂著作,你就知道我們現在的一些教授,一些博導值幾個錢了。說句不好聽的,現在的教授,許多也就是蒙蒙那些沒進過大學校門的老百姓,大凡對此有所了解的,混飯吃的傢伙而已。
這一切,跟多年來高校里的歪風有關。
這幾年,對於高校里的學術造假,科研經費腐敗,學者們的不學無術,論文粗製濫造乃至抄襲的報道,已經沸沸揚揚,但是,就像演藝圈里的諸多不齒,說了多少年,卻依然如故一樣,高校里的污泥濁水,還在不斷的流淌。
演藝圈裡的蓋子,崔永元前些日子揭開了,雖然至今似乎還沒什麼動靜,但我相信,海晏河清的那一天,終歸會到來。
高校里的學術腐敗呢?我希望廣州大學的這次殺人案,也是一個契機。
一件假冒偽劣商品,它傷害的,可能只是極少數正好趕上了的人們;可學術上的假冒偽劣,傷害的,卻是一個時代,甚至一個民族的未來。
演藝圈裡蹦躂的那些跳樑小丑,他們賺的盆滿缽滿後,可能就會偃旗息鼓,優哉游哉去了;而我們的教授和博導們,卻要站在神聖的講台上,長久的誤人子弟。
雖然這起兇案只是非常極端的一個案例,卻也反映了中國的教育面臨的一大問題:
一個國家,如果連做學問,搞科研的人都不幹凈,這個社會能幹凈到哪裡去?
一個社會,如果連為人師表的教授博導們都作假,這個國家會有多少真,多少善,多少美?
如果老師普遍為物質而焦慮,且充滿怨氣,平常又會怎樣對待學呢?研究出什麼像樣的學問來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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