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4月1日星期一

盧弘:一對姐妹花與毛澤東的一段情

毛澤東荒淫糜爛生活

編者按: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,故事中的兩位主角,妹妹2003年已經作古,姐姐則還健在,她們就是私人醫生李志綏《回憶錄》中所披露的那對花,先是妹妹被毛澤東”寵幸”,一度差點為毛留下”龍種”,她之後再把姐姐奉獻給””。本故事的作者則是這對姐妹的戰友、中國著名外交家、前解放軍副總參謀長伍修權將軍的女婿、前《解放軍報》社編輯盧弘。盧弘先生與這對姐妹交往數十年,深深了解她們與毛澤東交往的細節,也由此深諳人性醜惡和虛偽的一面,因此希望以實事求是的精神,還原一點歷史的真相。

我的比較密切的戰友中,有兩位李姓姐妹。她們家共有姐弟五、六人,我相熟的主要是其二姐、和一個兄弟,因為他們三個都是(或曾是)我的文藝戰友,其餘幾位我也認識,只是交往相對少些,上述三位和其大姐是一母所生,他們的母親是一位革命烈士,這姐、弟、妹四人都是在革命隊伍中成長的,因些也與我結下了友誼,並且是不太一般的關係。

二姐先被強姦再與軍長完婚

先說二姐,我與她相識最早,那是1946年部隊轉移到蘇北地區,華中軍區文工團與我們一師文工團到了一起,我們團請軍區文工團一位女同志,來輔導不同的秧歌,來的就是二姐。我當時才是個十四、五歲小鬼,竟被其”驚艷”,為她罕有的美麗而吸引了,她扭的秧歌更令人叫絕,我至今還記得甚至會學她那特有的舞姿:用腳尖點地並使全身輕顫著,兩眼隨著雙手”飄”向四方,令人看得簡直神魂顛倒!顯然因為她的品貌出眾,不久就被一位”佔有”,成了他的妻子。幾十年後我的另一位文藝戰友,在我家遇到二姐的兒子,竟當我的面對她兒子道:你媽是先被你爸強姦了,然後才跟他結婚的,也才有了你們。此說是否有據,我難以考證,卻知這位首長,在此之前已離過婚,不知是因為”感情不和”,還是由於有了她這”新歡”,又離了婚並再結婚。我再見到她時,那位首長已調到我們軍,她就成了我們的軍長夫人。

這時我已長大,對於她的美仍是驚嘆不已,她的丈夫即我們軍長,平時與我們這些”小兵臘子”,有點沒大沒小,常在一起說笑,並且對我似乎格外關顧,1955年我借調到總政工作時,想報考中央美術學院,軍長正在北京,準備在此安家,我去請示了軍長,他對我全力支援。我進了美院之後,他竟親自來學校看我,來時不帶警衛員,又穿著便服,入門時被門房老頭攔住填會客條,他不知怎麼填,被門房訓了幾句,他見到我時笑道:”你們學校門口那名老頭比我還厲害,為我不會填會客條,狠狠教育了我一頓。”我送他出門時問門房老頭道:”你知道他是誰嗎?這是我們軍長,一個真正的將軍,你卻把他給教訓了。”那老頭這才歉意地說:”對不起,我眼濁,沒看出是位將軍,也難怪,填會客條是衛士和秘書的事,您哪會呢,要是你穿軍衣帶肩章,學校就會敞開大門歡迎視察了。”

還是我在總政工作時,無意中參與並攪進了軍長夫婦間的一次內部矛盾。姐姐作為軍長夫人與我重逢時,因為我正在軍中文化部門,認識一些部隊作家、藝術家,她托我打聽自己一位已是作家的戰友地址,我很快完成任務告訴了她。當時我不知道,她與這位戰友,抗戰期間曾同在新四軍四師”拂曉劇團”,並且早就是一對戀人,可是她的美,戰友喜歡,首長也喜歡,她那戰友”胳膊扭不過大腿”,她只得被迫痛別戀人,成了首長的老婆。卻又對老情人,一直心懷愧疚又念念不忘,終於通過我重新搭上了關係,他們當時都在北京,據說曾多次幽會過。這事被其丈夫即我們軍長發現了,兩人吵了一架,幸虧二姐沒有”咬”出我來,不然我肯定逃不過軍長大人之手。她後來告訴我這事時,說自己也曾對其丈夫反唇相嘰,甚至發起反攻,原來軍長也曾多次與其前妻重逢約會,並且不止一次地對妻子不忠,例如她有一次偶然臨時回家竟進不了門,好容易打開后,看到她丈夫和一女文工團員在裡頭,正驚慌不安又衣衫不整著,他們肯定沒幹好事。因此她也有權對其丈夫進行”報復”。

我曾是三妹的”候補情人”

二姐和軍長二人吵歸吵,有一點卻完全一致,即把她三妹介紹給我。她那三妹原是一個部隊文工團的舞蹈演員,這時正住在自己姐姐、姐夫家。這位三妹美貌雖不如二姐,卻正處青春期並”待字閨中”。顯然因為二姐想彌補自己未能與文藝戰友結為一家之憾,我與其三妹年齡相當似也般配,她那當軍長的丈夫,又有些偏愛我這”多才多藝”、正上美院頗有前途的部下,兩人一拍即合一致主張讓我與其三妹結識交往,於是我就成了他們家的常客,並且每回都款待我一番。有一次他們為我沏了杯好茶,軍長問我這茶怎麼樣,我說還可以。其實我只喝過大碗茶,根本不會品味。軍長聽了罵我道,你這家夥口氣不小,我這茶葉幾十萬元(舊幣)一斤,你只說是可以,真是白給你喝了!又有一次吃飯時,軍長指著一道菜問我,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我說是粉條,他又笑著罵道,他媽的,我又白招待你了,這是魚翅,誰家有這”粉條”啊?我只得也笑道,我是吃炊事班飯長大的,別說吃過見都沒見過這種美味,難怪它又鮮又好吃,可惜把它當”粉條”了。我們吃喝說笑時,三妹當然陪同在座。

當時三妹其實正閑居甚至困守在他們家,她是辭了原文工團的工作,到北京來報考蘇聯舞蹈家執教的”中央舞訓班”的,由於全國報考競爭者太多,更由於三妹本來基礎較差,特別是文化不高,自然被涮下了,她不好意思再回原單位,只得寄居在已是高幹的姐姐姐夫家,每天不免無聊和困頓。恰巧我那時正熱衷於油畫人像寫生,她們姐妹就成了我的最佳”模特兒”,不僅為她們一人畫了一幅半身肖像,還根據她們已逝母親的照片,另畫了一幅油畫像,和一幅粉彩像,使這位烈士也”音容悠在”了。應該說她們的媽媽確是一位美人,可惜她們姐妹幾個只有二姐獨得其母真傳,美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,其大姐不必說了,這位三妹卻是青出於藍反而遜於藍,僅僅部份地接近其母和二姐,整體及其氣質大有差別,尤其是她那略帶沙啞的嗓音,幸虧跳舞用不著開口出聲,不然就會露怯了。

當我知道軍長夫婦對我的這番美意后,一面不免”受寵若驚”,一面又感到遲疑甚至為難,因為這位三妹有時並不可愛,且不說其文化修養不足,她那自持是烈士子女,尤其是倚仗其姐夫、姐姐的”高幹子弟”派頭和勁頭,與我這”小兵臘子”特別是平民百姓出身,常常很不合拍。但我沒有也不能拂軍長夫婦的好意,還是甘願甚至樂意地與她們不斷交往著,說穿了是因為二姐太美,與三妹也多少有點”情分”,我們互相都有興趣和需要,就常去看望她們,陪三妹聊聊天,看看演出和展覽,暫時充當了她的”候補情人”角色。後來她的工作問題,由軍里的陳通過老上級老戰友的關係,調去了鐵道兵文工團,使她終於又有了”歸宿”單位,她二姐和夫家後來又遷出北京,我和她也失去了見面地點,離開美院上班后,就減少甚至中止了與她的交往。若干年後,我有了自己的愛人,與三妹的這段”情緣”宣告完全結束,但是我們間的故事卻沒有完。

其實我與三妹也是老相識了,早在1948年春,我們部隊正在黃河北面休整,著名的”新旅歌舞團”來慰問演出,我們文工團派我和幾個同志去他們那學習,我主要跟王德威、肖鋒等學畫幻燈片,同時也學學打腰鼓和一些歌舞節目。我們在”新旅”呆了一、二個月,與許多同志都熟悉了,曾常見一個很小的小丫頭,穿著齊膝的過大軍衣,下面還打著松垮垮的綁腿,一頭黃毛亂髮上,撅著兩根很少梳理的小辮,雖是單眼皮,膚色卻特白,只是有時拖著兩條鼻涕,常在流過嘴唇時,或是使勁吸回,或是用袖口擦去,所以她的大襟和衣袖上總是油乎乎髒兮兮的。她很少上台演出,只是跟著團里行動,自已學看打打腰鼓什麼的,她有個哥哥也在”新旅”,但由一些較大的女同志帶著她。後來知道,她和哥哥都是烈士子女,1945年就來到新四軍,她當時才八、九歲,等於是”寄存”。在部隊文工團里。幾年以後在我們軍長家又見到他們,才知他們與二姐原是一家,又知其兄弟成了一位著名的舞蹈編導,主要作品有舞劇《寶蓮燈》、《小刀會》等,我們都為在戰爭年代相識,現在又重逢而高興。他們的三妹後來也出息了,不只當了不小的官,更成了個通”天”的人物,最後竟與我共過一段事。但我和她相處時,總是忍不住揭她的老底,說她當年撅著黃毛小辮,拖著鼻涕的”光輝形象”。只是我每次說此舊事,她都不答理我,似乎怨我毫不顧及她的面子和現在身份。但是她當年形象對我印象太深了,與她後來的尊容又反差極大,使我憋不住不提往事,雖然這可能惹她不大痛快。

三妹到鐵道兵文工團后,我只在大歌舞《東方紅》中見過她,偶爾遇到也只打打招呼寒喧幾句而已,這時我已有了妻子孩了,她卻還是”單幹戶”,我知道她心氣很高,不是門當戶對的”白馬王子”決不出閣。不料她後來的老公竟是我的一個”鐵哥們”,他是我早已相識相熟的部隊知名畫家,當我得知他們二人正談戀愛時,我曾警告我那”鐵哥們”道:那”小姑奶奶”可惹不起,你千萬別找她!哪知他不聽””言,還是與”小姑奶奶”結了婚。因為我曾企圖破壞這門婚姻,他們的婚禮請了我,自己卻不敢去,怕成為”不受歡迎的人”。為他們牽線搭橋促成良緣的人我也認識,事成后得意地問我道:這兩口子真是門當戶對,十分般配吧?我心想就等著瞧吧!沒想到真被我料中了,在他們都有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后,竟打徹底分手了。這是后話。卻說她在鐵道兵文工團時,團里有項額外的特殊任務,即周末到中南海去,給毛澤東、朱德等中央領導人伴舞,她是部隊文工團舞蹈隊的,又是烈士子女兼高幹子弟,不僅業務熟練,政治尤為可靠,就常常去執行這一光榮任務,結果為此不僅改寫了她自己後半生的歷吏,還影響到了她周圍的人,此事由來及后情如下。

三妹獲毛澤東賜御名”李霞”

有一次鐵道兵文工團又奉命進中南海伴舞,其中就有三妹,正好趕上跟偉大跳。她本來就會”來事”,如此天賜良機,當然乘機大顯身手,竟一下引起了老人家的興趣,由於她是單眼皮,已故”第一夫人”楊開慧也是單眼皮,老人家竟說她有點像楊開慧,楊的小名叫”霞姑”,偉大領袖就賜她以御名為”李霞”。他們在舞中閑聊時,老人家問她明天是星期天,你們都去哪兒玩哪?她說沒有什麼地方可去。老人家順口道,到我這兒來嘛!說者無心,聽著有意,第二天三妹真的去了。中南海警衛室不讓她進,她說是主席讓我來的。警衛室打電話報告請示,又一直捅到偉大領袖處,老人家想了想道,我是說過這話,既然來了就讓她進來吧!於是龍顏芳心一齊大悅,她成了毛主席的座上客,老人家也重見了活生生的又一”霞姑”。就在他們一老一少相談甚歡時,中南海警衛室一個電話打到鐵道兵文工團,批評他們怎麼沒管好自己的團員,居然讓她闖到偉大領袖身邊來了。警衛室讓文工團團長政委馬上趕到中南海海來,準備等”私闖後宮”的,已成為老人家身邊”李霞”的團員,出來時帶回團去,給予必要的批評教育。

幾個小時以後,也許”日理萬機”正”為國操勞”的偉大領袖確實另有公務,三妹這才戀戀不捨地”退朝出宮”,一到中南海門口,就由自己的團長、政委帶了回去。不過團里誰也不敢怎麼著她,因為她己有了”尚方寶劍”,說是毛主席讓她以後隨時可以再去,並且留了相互聯繫的辦法,使她從此享受了”聖上恩寵”,並且誰也惹不起的通”天”人物。不久以後,她就被調出鐵道兵,”奉旨”安插到離老人家更近的北京衛戍區,又進了什麼公安學校,據說老人家非常關心她,讓她脫產學習特別是學外語,說要將她培養為貼身秘書,並且不論何時,老人家一旦想到她,她就得進”宮”伺候,老人家外地出巡時,她也得陪”駕”,一時成了偉大領袖身邊不可或缺的人,至於是”寵臣”還是”寵妃”就說不清了。

為毛誕下”龍”種?

也就在此期間,即1965年秋,我那”鐵哥們”畫家,正出差在西藏,忽接北京急電,如給岳飛的十二道金牌似的,命他迅即返京,接受重大任務。他一頭霧水地趕回京城,卻見已為他布置好了新房,立即”奉旨”與三妹完婚大吉,並且籌辦喜事全部用費,皆由偉大領袖處支付。為他們操持一應婚禮大事的,就是我的老友二姐,她表明這是執行”最高指示”,奉命完成這一”重大任務”的。這使我那”鐵哥們”畫家,又驚又喜又難以置信,沒做夢就娶上了媳婦。他們婚後,相繼有了一兒一女,越長越大后竟沒一個像他們的爸,即我那”鐵哥們”畫家,好在當爹的並不計較,當時也沒DNA檢查,也就由它去了。

到”文革”時期,三妹和畫家天婦竟都成了名人和要人,只是夫婦二人各走一極,妻子成了北京市革委會的文教組副組長,其官職和權力至少相當於省市的文化廳局長,當時她經常出頭露面,對下屬的各個文化單位和文藝團體等等,到處下命令作指示,還曾領著樣板戲女演員,隨她進”宮”參見人們夢寐難求的偉大領袖,既使她們親耳玲聽了凡人未聞的”最高指示”,又為當今”聖上”當面恭唱了”堂會”摺子戲,都使女演員們獲得了此生的最高榮譽。1967年7月25日,林彪、江青等在天安門城樓上接見廣大革命群眾,原是文工團員的三妹,竟手抱語錄本,笑盈盈地站在”副統帥”和”偉大旗手”之間。只是這時她那老公,即我那”鐵哥們”畫家,不僅沒有如此風光,反而成了所在單位掌權造反派的對立面和階下囚,因為他的老婆能通”天”,遭到了奪權者的忌恨,找不到也不敢碰女的,就拿男的出氣,使那畫家受了很多罪。在兩派鬥爭中他也成了著名人物,不過是反面的,”堅決打倒”他的大標語,刷到了天安門城牆上,比他作為畫家的名氣,大得怎麼也比不了。他的夫人即當年的三妹,有時運用權力和關係,拉他或幫他一把,卻又常常顧不上自己老公,由他被對立面批鬥關押和刑訊逼供,因此我那畫家朋友,那些年吃了大苦頭,與其夫人的地位待遇,成了一個如天堂,一個進地獄,他們夫婦自然也被革命”革”得時分時合,鬧得家不像家,夫妻也不成夫妻了。

好在不論別人怎麼折騰,三妹身後自有最大後台,使她”任憑風浪起,穩坐釣魚台”,照當她的市革委文教副組長。可別小看這個副組長,其能量和威風卻大得令人目炫,許多上層人物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,新任國務院文化部副部長,曾與三妹同行的劉慶棠(也就是人稱”長征兩萬五,不如跳個芭蕾舞”的那個舞蹈演員),北京衛戍區司令吳忠,甚至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,北京市革委會主任吳德等等,都是她家的常客,她家門前老是停著作為高級幹部標誌的紅旗轎車,原是我們軍長的二姐她丈夫,對這位三妹也恭敬甚至崇拜起來,時時來討教和請示她這事那事。她之所以如此,原因只有一條,即她能通”天”,全國八億人,她是少有的能直接面見偉大領袖的人之一。連她的住房,也是由中央辦公廳安排的,位置就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,即現在王府井南口北京飯店西側貴賓樓的原址。不只如此,家裡還按了部搖把電話機,那頭直通中南海,老人家可以隨時傳喚她進”宮”,電話鈴響後,紅旗轎車就到門口,馬上將她接進”宮”去。可憐我那”鐵哥們”畫家,雖是她的老公,卻成了她家男僕,吳德、吳忠和劉慶棠等一到,因為都是夫人的高官貴賓,他就得在一邊遞茶倒水伺候客人,夫人儼然是黨國要人,老公只剩了喊”喳”應”諾”的份兒了,他們家只有”母雞”會”打鳴”了。

李志綏回憶錄多次證實其事其人

前蘇聯有部關於彼得大帝的故事片,其中一位大臣有個頗有姿色的使女,其實是他養的小情婦,一天大臣又去找她求歡,卻被使女迎面給了一耳光,原來她己被皇上”寵幸”過了,身份已由原來的使女變為未來的皇后了,那大臣只得將自己的小情婦拱手讓給了彼得大帝。我的朋友三妹及其老公,似乎也是這樣,三妹由一個普通的文工團員,突然成為一個權傾一時的高官,其原因只是她不僅成為偉大領袖身邊的人,更己受到當今”皇上”的”恩寵”,她的身份地位已是一位”寵妃”,自然不再同日而語了。不過此事絕對不能亂說,不只涉及三妹及其家人的隱私,更事關偉大領袖的”光輝形象”,追究起來將罪責難逃。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,這事早已成為公開的秘密,我不僅逐漸得知一些真情實況,又己有書為證。

文革以後若干年,國內秘傳著一部禁書,即在國外寫作並在境外出版的《毛澤東私人醫生》李志綏回憶錄,我早已風聞此書,但沒有特殊關係的人,是很難看到的。有回我們老軍長和二姐的兒子來我家,說到此書時,他說他已看過,並且不無炫耀地說,那書里寫了我三姨,連我媽都寫進去了。後來我終於找到此書,讀後發現其中果然多處寫到三妹,也寫到了二姐。原來三妹自從進”宮”,被老人家欽定她像楊開慧后,真的繼承了”烈士遺志”,並且代行了”第一夫人”職責,不斷被偉大領袖”寵幸”。她發現老人家雖然”日理萬機”,卻又有此一好,實為日理萬”姬”,她就以身相許,努力為其服務,更為求其歡心,再為老人家引進別人,好讓他換換口味。她陪”駕”到上海時就把自己正在上海的嫂子,也是一位舞蹈家的女性,領來朝拜”聖上”,哪知”龍心”不為所動,因為她嫂子雖也有幾分姿色,卻沒有被老人家看中,當天就將其打發走了。後來她又跟老人家到了無錫,當時仍當軍長的二姐夫和二姐都在無錫,她就領著二姐夫婦一起來參拜”皇上”,這時二姐雖然已近中年,卻仍姿色出色,尤其是那雍容華貴的氣質,老人家一見立即龍心大悅,先留他們夫婦二人與偉大領袖共進晚餐,三妹自然在座作陪,飯後卻讓當軍長的老公先自己回去了,將其夫人即二姐留住了三夜,使其也享受了幾天”龍恩”,雖然三妹這時已當了”拉皮條”的角色,他們姐妹二人共用了”皇上”恩澤,凡人哪有這等福氣呢?當時正隨”駕”的中辦副主任汪東興和李志綏醫生,指著三妹悄悄說,她媽媽耍在的話,她也會領來孝敬”皇上”的。書中又寫到,李志綏醫生髮現偉大領袖沾上了”滴蟲病”,這是從別的有此病的女性處得的,但對男性無妨,只是在他再與另一女性干那事時,又會將病菌傳給下一個。李醫生稟告”皇上”說,這病會傳給江青的。偉大領袖坦然道,他和江青早沒那事了。後來我知道,那滴蟲病就是三妹”獻”給偉大領袖的,因為我那”鐵哥們”畫家,也沾過三妹這光。

他說自己在文革中因受迫害,關押揪斗又上過刑,放出來後身體很虛弱,回家后夜裡與三妹干那事時,那玩兒怎麼也硬不起來,好容易勃起了,卻一進去就”疲軟”了,使三妹有近水卻解不了近渴,氣得她罵道,你都不如個七、八十歲老頭子!正是此事,埋下了日後他們夫婦分手的”種子”。

三妹將滴蟲病傳給毛澤東

李志綏的這部回憶錄,雖然在國外境外公開發行廣為流傳,在我國大陸卻是”黨和國家絕對機密”,嚴禁任何人泄露更不得傳播,但是其中寫到三妹的事,卻由我那”鐵哥們”畫家證實了,他說自己在文革中因受迫害,關押揪斗又上過刑,放出來後身體很虛弱,回家后夜裡與三妹干那事時,那玩兒怎麼也硬不起來,好容易勃起了,卻一進去就”疲軟”了,使三妹有近水卻解不了近渴,氣得她罵道,你都不如個七、八十歲老頭子!正是此事,埋下了日後他們夫婦分手的”種子”。我得知此事後對我那畫家朋友說,你老兄也夠”幸福”了,居然與偉大領袖”共飲一江水”,他惱火得把頭上的軍帽一摔道,我這頂”綠帽子”算是戴定了!

不過這話是在文革結束多年後才說的,當年我還未見上述那部《醫生回憶錄》,也不知我所熟悉的三妹,已是”聖上寵妃”(嚴格地說應是之一,因為”宮”中”寵妃”不止她一個)。所以在文革後期,我為了”躲風”,藉口學習領會毛主席革命路線,去紅軍長征路線訪問寫生,正趕上我的”鐵哥們”和三妹在鬧離婚,因為我與他們二人都有多年友誼,更不知他們要離的主要原因,曾去勸說他們”和為貴”,由於離婚是三妹提出的,我又特地去拜訪了她的大姐,讓她也幫助勸說三妹。那大姐卻小聲對我說,你不知道,他(即我那畫家朋友)那東西不行了,我三妹正來勁,他卻罷了工,夫妻生活沒法過,再加上別的事,他們是非離不可了。我這其實是種病,可以治好的,還打聽到一種葯,叫”肉從蓉”,專治陽萎,曾托人去買,以為只要治好這病,能夠滿足三妹所需,他們就可以不離婚了。但是當時三妹他們正劍拔弩張地較著勁,我”鐵哥們”的病也不能馬上治好,不如暫避鋒芒,先退避三舍,讓他和我一起到長征路線寫生去,他欣然答應馬上與我同去”長征”了。我們在貴州和雲南等地一下轉了三個來月,我因為家裡有事,先回了北京,他卻又去了西雙版納,住進傣族村寨深入生活。哪知三妹正急著要和他離婚,等他馬上回來辦手續,可就是怎麼也找不到他。三妹著急,她的大姐、二姐也跟著著急,他們知道即將成為前三妹夫的畫家,是由我領著”逃跑”出去的,就氣不打一處來,對於我這”忘恩負義”之舉,非常生氣發起火來,這就又引出了一些事情。

關於我的”忘恩負義”:另有一段我與他們姐妹的故事。就在文革中三妹正身居高位神氣活現時,我在本單位因得罪了”副統帥”和”江女皇”一夥的人,被打成了”現行反革命”,並被開除黨籍軍籍,押回原籍勞動改造。兩年後發生了”九一三事件”,林彪之流垮了台,當初定案處理我的正是林彪死黨黃吳李等,我在勞改中聽到此事後,就蠢蠢欲動想回京翻案,但是因為久居鄉下,不了解外頭情況,就寫信給我那”鐵哥們”夫婦,請教他們怎麼辦好,他們很快複信支援我回京參加反對”林陳反黨集團”的第十次路線鬥爭。我還是沒有把握,正好我那老軍長己調任為江蘇省軍區政委,他和夫人即二姐都住在鎮江,我就從江北鄉下偷跑到鎮江,找到他們家見到了二姐,老軍長沒在,說是外出開會了,也許因為我還戴著”帽子”,他為了避嫌故意不見我。二姐聽了我的陳述,她說己從三妹夫婦處知道了我的事,給我講了林彪一夥垮台和文革中的許多事,認為我的問題完全可以平反,根據我的出身歷史和一貫表現,不會有什麼問題,支援我回京找原單位去,也可以直接找總政甚至軍委上告。二姐說我可以馬上走,由她向我提供路費,我說還不行,這次我是從生產隊偷跑出來的,我得很快回去,家中還有個老母親,也得安頓一下才能走,又說路費可以自己籌,回鄉時曾給我幾百元安家費,借給生產隊買牛了,現在能夠還我一些,正好用它當路費,至時我將從鄉下直接回北京。二姐說這樣也好,就拿出一批關於文革和林彪問題的文件材料,讓我了解外頭形勢和上頭精神。當天晚了,我不敢到外頭住旅館,因為沒有任何證件,萬一被紅衛兵查出我是潛逃入城的”反革命”,不打死也得脫層皮。二姐毅然決定”窩藏”我這”反革命”,讓我住在她家,這裡是省軍區政委家,誰也不能隨便進來,躲在這裡最保險,就便我在她家睡了文革以來最安穩和舒適的一覺,從白天到夜裡,我又看了一批文件材料,心裡也更有底了。第二天我就告別二姐回到鄉下,臨走前她囑我到京后就去找三妹夫婦,讓他們把北京的鬥爭情況告訴我,還要我有什麼事就隨時與她聯繫,最後又說:一聽說你也當了反革命,我從來就不相信,我們看著你和三妹一樣,在革命隊伍中長大,忠心耿耿為黨為國,怎麼可能是反革命,所以我們都支援你平反,你放心去北京吧,我等著你的好消息!

我回到北京以後,馬上去找我那”鐵哥們”家,他們當時還住在”中辦”為三妹安排的住處,即後來的貴賓樓原址。我去時忘了城市人的作息規律,仍按鄉下習慣早上六、七點就敲開他們的門,他們夫婦睡意朦朧地起床接待了我。通過談話我了解了當時北京和各地的情況,聽了他們對形勢的分析估計,和對我怎樣進行鬥爭的建議,這使我與他們夫婦之間,除了原有的個人友誼,又增加了一層革命和戰鬥以及路線鬥爭的非常友誼。由於我己被開除黨籍,這時正是沒有政治生命之人,在經過曲折鬥爭之後,終於恢復了政治生命,而這正是在二姐、三妹及其一家的支援幫助下實現的,因此二姐、三妹和我那”鐵哥們”,就是我政治上的”救命恩人”。可是後來我竟背著二姐、三妹,和我那”鐵哥們”相約結伴”逃跑”出去,使三妹要離婚離不了。當時我不知道,三妹所以急於離婚,是想再嫁一個大宮。原來有位年紀不老的政治局委員,剛剛死了妻子,正在虛席以待,三妹就想乘虛而入,改嫁給那位政治局委員,以使夫婦二人都可在政治舞台上徜徉,不似這個畫家老公,只配在家裡為她及其貴賓端茶倒水。可是這個畫家卻被我帶走並且抓不回來,這使二姐、三妹對我都很惱火。

在此期間我原來所在文工團的老團長,去看望老軍長和二姐夫婦,二姐一見老團長,竟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道,你們團的那個XX很不像話,我和三妹當年那麼關心支援他,幫他從林彪迫害下解放出來,但是他忘恩負義,與他的”鐵哥們”,合夥欺侮我們三妹,使我們找也找不到他。這事與我們老團長完全無關,他被說得莫明其妙,只得說他與我多年不聯繫,我干過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。二姐仍氣呼呼的要他負責向我轉達她對我的強烈不滿。

也在這時,我的妻子在出國援外時不幸犧牲了,三妹出於我們多年友誼也來慰問我,對我表示了一通關切之情,哪期在離開我時竟說,我想想還是要罵你,你把你那”鐵哥們”藏到哪裡去了,你得馬上把人還給我!我訴苦道,他年齡比我大,資格比我老,級別和名聲也比我高,他的行動是他自己做主,我怎麼能背著你們帶他走又藏起來呢?其實我那畫家朋友,知道三妹正急於與他離婚,就故意呆在邊疆地區,拖了著不回來”乾耗”著她,而我實際上是支援他這麼乾的。

三妹與北京衛戍區司令也有染

就在我與”鐵哥們”並肩轉戰于長征路線時,他向我漸漸透露了三妹已是”皇上寵妃”的事,1965年三妹所以急如失火地與他結婚,也是由於”最高指示”,似乎是她和偉大領袖都以為她己懷上了”龍種”,但她卻是個未婚”處女”,如不結婚就會露”餡”,三妹失節事小,領袖形象事大,所以讓三妹趕緊嫁人,以使其腹中”龍種”有人認領,好代偉大領袖當個”替罪羊”,這才有了”十二道金牌”將我那畫家朋友從西藏緊急召回,不由分說先與三妹入洞房,當了個又驚又喜更懵懵懂懂的糊塗新郎。也是在這期間,他向我透露了三妹有滴蟲病和罵他”都不如個七、八十歲老頭子”等等床上秘聞。又悄悄向我透露了他家別的醜聞,如三妹不只同”聖上”有染,還與衛戍司令也有一腿,那位司令常常只帶一個司機來與三妹幽會,有回帶三妹和她老公一起乘車去什麼地方,讓當老公的坐在前排司機邊上,司令和三妹一起在後座上,那老公從車前後視鏡中看到,自己的老婆正被那司令又摟又摸又親著,看得他火冒三丈卻又不能發作。那司令又常半公開地去找一個中年寡婦,並聲稱自己這是”助人為樂”,又說他自己的老婆在家閑著,誰想去去就是了,只要她樂意,他卻不在乎,互不干涉就行。我一得知這些情況后,馬上意識到自己勸他們別離婚是根本錯了,當即表示,他應立即離婚,並且與三妹離得越遠越好。常言道”伴君如伴虎”,你在三妹身邊也太危險了,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人找個藉口搞掉了,不論是”聖上”還是”司令”,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滅掉你,死了也不知是咋死的,更是不明不白地白白死掉。我那”鐵哥們”後來果然回來,?迅速與三妹辦了離婚。只是己經耽誤了三妹的好事,那個喪妻的政治局委員,己經另有新歡,等三妹辦妥離婚,黃瓜菜都涼了,己高攀不成了!

他們離婚以前,我”鐵哥們”有次苦惱地對我說,他們家竟曾同時擺下三個”戰場”,他妻子即三妹同衛戍司令干,三妹一個來幫她帶孩子的異母小妹,同衛戍司令的司機干,正好三妹那當舞劇編導的哥哥來,又在他們家同一個首長千金干,這第三對的”戰場”就在畫家的畫室里,畫家回家來時,見每個床上都被裘狼藉,床單褥墊上還留下了幅幅”地圖”,他只得忍氣吞聲地自己收拾換洗一番。二姐到北京來,知道此事後罵道,這南河沿一二四號,簡直成了個大妓院了!好在這時偉大領袖己經病入膏盲,不需三妹常常進”宮”,而且老人家身邊己經另有”寵妃”:三妹已生過一子一女,不必再為領袖服務,就在這時衛戍司令才插進一腿補了此空。這些秘聞醜事不僅事關三妹名節,涉及我朋友的隱私,更會影響到偉大領袖的”光輝形象”,應屬黨和國家的”絕對機密”,所以我和我那”鐵哥們”,一直以來都將此事嚴格保密。直到他們離婚以後,我終於逐漸知道了他們家,主要是三妹的這些事。說起來這當然是些醜事,可是三妹不僅不以為恥,反而有意無意地故意透露一點兩點甚至幾點,並且不無得意之色。這也難怪,中華八億同胞(當時人口統計數位),女性打個對摺有四億,成熟女性再打個對摺算是二億,全國二億正當年的女同胞,有幾人有此”幸福”,親身享受、也給”聖上”享受到兩性之間零距離的”親密接觸”,這等”皇恩浩蕩”的超級”榮譽”,當今世上幾人能享?所以三妹不能不以此為榮,以致主動泄露了黨和國家的”絕對機密”。

遺憾的是1976年9月9日”吾皇駕崩”,停靈於人民大會堂,接受人們瞻仰遺容和沈痛悼念。這時三妹趕去,撲在老人家的水晶棺上,放聲痛哭道:你不能走啊,主席,你不在了,叫我怎麼活啊!據說”第一夫人”江青聞訊大發雷霆道,這個李XX,膽大包天,居然大鬧人大會堂,看我怎麼收拾她!可喜的是當年10月6六日,中央一舉粉碎了”四人幫”,江青首當其衝成為階下囚,再也發不了雌威整不了人,這才使三妹逃過了一劫,不然落到那”紅色女皇”手裡,很可能同漢高祖的呂后一樣,把先皇劉邦的一個寵妃,不只打入死牢,還砍去胳膊和雙腿,更”去眼,烽耳,飲瘩葯,便居廁中,命日’人彘’”(見《史記》卷九,呂太后本紀)。三妹倖免也當”人彘”之難,所以她和我們一樣,都歡慶”四人幫”的垮台,為我們都獲得又一次解放而由衷興奮。

三妹擁有毛澤東大量墨寶為證

前己說過,三妹總是憋不住地向人透露她和偉大領袖的特殊關係。還在粉碎”四人幫”后不久,中央決定建立”毛主席紀念堂”,並在全國徵集關於毛主席的文物,凡收藏有毛主席的文稿、詩詞、書信等等手跡,都必須上交中央入檔,不得流散在民間和個人手中。見此中央通令后,三妹來找我去,讓我看了她藏著的一批領袖文物,此前我己在她那兒見過幾件,這次讓我全部一一過目了,真是不看不知道,一看嚇一跳,她手頭竟擁有大批價值連城的特級文物似的國家珍寶!這些寶貝平時鎖在一個小皮箱中,那裡面全是偉大領袖的親筆墨寶,其中不少是老人家特地題贈給她的,例如有一幅老詞《蝶戀花?答李淑一》,現在國內發展併流傳的同一詩詞,並不是老人家專門題寫的,其實是從他給李淑一的信中摘出的,不僅沒有前言小引之類,詞中也有筆誤和修改處。但三妹的這一幀,卻是老人家在大幅宣紙上精心題寫的,前有關於此詞的”小引”,後有特意御筆親書的”跋”和”題贈李霞同志”一行大字,前文己寫到,”李霞”是偉大領袖為三妹起的”御名”,將懷念”霞姑”(即楊開慧)的詞,書贈給”李霞”,其意義自然深遠,詞后老人家那龍飛風舞的狂草署名,更是令人驚嘆。整幅詩詞的筆下功天,不只是老人家在書法藝術上的巔峰之作,在當今”書壇”上可說是絕無僅有的一件無價珍寶。我欣賞后對三妹說,僅這一幅字,你下半輩子就是什麼也不干,也吃喝不愁了,因為你己擁有如此巨大的”財富”。她得意地說,你再看,我這還有呢。接著又展示了一批不同的詩詞手跡手稿,有的是老人家自作自書的,有的是古詩或名詞的重新題寫,還有一些題字題詞,有幾件是”向雷鋒學習”和”向雷鋒同志學習”等不同題字(關於雷鋒的題字,後來引發了另一個故事,此處暫略,下面專寫)。最使我感動的是老人家給三妹的一批親筆私人信件,有的是在八開白紙上用鉛筆寫的(這是中央領導人起草和批示文件時專用的),有一信竟長達五、六頁,其中對”李霞”充滿了無微不至的關懷愛護與諄諄教誨,如囑她好好學習,戒驕戒躁等等,有幾處對她的批評,也切中了三妹的要害,看來偉大領袖對她似已動了真情,並且是用了真心的。我一面欣賞這批文物,一面止不住為三妹驚嘆,為她驕傲更為她擔心,她個人私藏著這批特級文物,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變成一顆顆”定時炸彈”,它太珍貴也太危險了,她不能就這麼留在身邊!

曾找總政秘書長華楠幫忙

三妹說找我來並讓我看這批文物,就是為了商討一個怎麼處理的辦法。這時她已與畫家離婚,身邊暫無別的親人,所以臨時召喚我來商量如此大事,我一面為她對我的信任而感動,一面為見到這批文物而高興,就說按照中央規定,這些文物應當上交,但是這是毛主席寫信你個人的,上交后自己就沒有了,這很可借,她說自已正是這麼想的,但不知怎麼辦才好。我想了想道,最好能複製一套下來,上交一份,自己保存一份。她說到哪兒複製呢?最好能”拷貝”下來一點不走樣。我為她動開了腦筋,想到我的老上級華楠,這時正任總政秘書長,手下肯定有新型的文件複製設備(那時還不知道那叫影印機),我說可以去找他商量,請他幫助複製一套下來。三妹說也好,你替我去找找他看。我受命去見了華秘書長,他思考後說,這批需要複製的東西,應該先全部拿給他看看,然後決定是否複製和怎樣複製。我回去告訴了三妹,她皺起眉頭道,都讓他看了,不就又擴散了嗎?加上複製的人,還保得了密嗎?她躊躇一陣后說,不行不行,不能讓更多人看了,還是等等再說吧。於是這批關於偉大領袖的國家特級文物,一直還在三妹手中。到她去世以後,又作為遺產傳給了她女兒。她女兒的老爸即我那”鐵哥們”,也曾同我商量,那批文物確實等於一顆”定時炸彈”,放在誰身邊也將是個”禍害”,應該勸其女兒寄存到銀行保險柜中。但是他早已與三妹離婚,女兒也不太聽他的,他只有建議權,卻無決定權,不知他們女兒照他說的辦了沒有。這使三妹雖已去世,卻留下了一個”國寶懸案”。

三妹與我那”鐵哥們”離婚後,就搬出了中辦分給她的住處,搬迸了北京市革委會撥的一套住房,她就是在那兒向我展示這批文物的。由於當時我正中年喪妻,她又己離了婚,兩人都是單身,並且她的二姐夫婦早有撮合我們之意,加之我們多年的交往,如今又對我很信任,有好事者就鼓動我再與她好。我卻毫不猶豫地表示不予考慮,心想就算她沒有後來那些事,與偉大領袖和衛戍司令等等都沒有關係,這個”小姑奶奶”我還是不敢惹,並且她頭上沒有”帽沿”,一直都在朝上看著,當初我那”鐵哥們”,不聽我的警告,與她結了婚都有了兒女,卻落得了雞飛蛋打離婚散夥的嚴重後果,這都是不聽”老人”言的結果。我便對慫恿者說,她哪能瞧得上我,我還是找個能安生過日子的人吧。不過雖然如此,我和三妹還是友誼長存並交往不斷,又了解到,她和在她家同她哥干那事的那位首長千金,一起商討如何重新安排她們的終身大事,就都把各自原來的老公給休了,相約各找一個能”屁股冒煙”的,即有專用小車的大幹部,好補過一把當首長夫人的癮。可惜三妹原來瞄準的那位政治局委員,己經”名花有主”,她因離婚耽誤坐失了良機,只得另選目標了。

就在這時,有位超齡”白馬王子”闖上門來,不過此公當時,”屁股”並不”冒煙”,但是這位自薦”毛遂”的”屁股”,不僅曾經而且仍將”冒煙”,有著相當的保險係數和發展前途。據三妹後來說,這位是拚命追求她來的,此人本來是位高幹,我也早就認識他,上世紀五十年代就是總政宣傳部長,是全軍最年輕的一位將軍,只是後來隨譚政主任一起下了台,到文革中又錯投到林彪麾下,一度成為”副統帥”的智囊和筆桿子之一,哪知林彪又倒了台,被審查了一陣后,認為陷得不算太探,解放出來正靠邊站著,等待重新分配工作。此前他已喪妻,聽說三妹正找物件,忙來報名應徵。這時三妹也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,已屆中年卻身邊無夫,當這位前任部長將軍對她猛攻窮追時,只得盤算衡量予以考慮了,又與大姐、二姐再三商討斟酌后,認為此公雖然暫時落魄,但是從當年到將來,仍然大有可為,其資歷和原級別都明擺著,必可東山再起,並且他雖比三妹年長二十多歲,卻比偉大領袖和衛戍司令等年輕多了,也就沒有拒絕。這位前將軍部長為了追她,不借放下架子和斯文,不斷到三妹家來,為她燒菜做飯忙家務,殷勤伺候,在他軟磨硬泡之後,果然稱其心愿,成了三妹的雖不完全滿意,卻葉門當戶對的又一”郎君”。後來我才知道,他之所以猛追三妹,其中有個重要緣由,原來他發現三妹”朝中有人”,與中央及軍委若干領導人,都較熟悉大有關係,與她婚後將取得一條直通上層的捷徑,保證將來能重任高官。三妹確也不負所望,為其新夫施展了自己的全部努力與魅力,保舉這位郎君終於又升了上去,重新成為軍中一位高級幹部,並且享有了中將軍銜。由於我和三妹的友誼,這位前部長大人,竟也成了我的朋友,日後我們曾多次交往,而且演繹過一段故事,這也是后話,待下面再說。

三妹曾想透露與毛關係不一般

三妹手上那批未出手的”特級文物”,常常”燒”得她不大安生,有次她又把我找去,看了一份她的毛主席談話筆記。這是老人家幾次關於文藝的談話,她聽后回來馬上追記下來的,其中特別是關於京劇的一部份,不僅都是聞所未聞的,並且看出老人家對此確是情有獨鍾,對其唱腔和表演十分熟悉,堪稱內行,對京劇的改革發展,有許多獨到的見解。我看后對她說,這些談話如果整理公開發表,必將引起各方注意,甚至可能引起轟動。她說自己也這麼看,所以找我商量怎麼拿出來。我考慮后說,整理髮表當然很好,不過據我所知,凡是毛主席未發表的講話或文章,個人都無權隨便拿出來,也沒有哪家敢擅自發表,都應交由中央文獻研究室或”毛選”編委會統一處埋,到了他們那裡,怎麼發,何時發和發不發,就由不得自己了,反正不會允許個人發表這類文章,說不定還會引起別的什麼問題,看來這事比較複雜甚至麻煩。原來三妹所以想發表這些談話,只是企圖藉此宣揚和突出自己,顯示自己與偉大領袖的特殊關係,表明她如何領會並掌握了毛澤東文藝思想,已經深得其”精髓”,好增加她取得更高地位和更大權勢的籌碼,那不僅僅大出一番風頭,成為世所矚目的人物,但是看來難以如願,鬧不好會事與願違出別的事。她皺著眉頭想了又想后,才泄氣地說,那就算了吧。我也遺憾地說,以後看情況再說。此事就此擱下,那批領袖談話筆記,至今還在她那兒保著密,可惜又都成了遺物,談話者和紀錄者都己辭世。不過當年三妹欲借偉大領袖標榜顯示自己之心一直未死,不久她又找我商談了一事。

每到逢三的年頭,都要紀念毛為雷鋒題字的幾十周年,掀起又一次學習雷鋒的高潮。記得是在1983年,三妹又悄悄讓我看了她珍藏的毛主席手跡墨寶,那是關於學習雷鋒的不同題詞。她說1963年《中國青年》雜誌請偉大領袖為雷鋒題詞,她就在主席身邊,那天老人家興緻很好,一邊應約題詞,一邊對她說了不少對學習雷鋒運動的看法,特別是他對雷鋒本人,以及關於如何宣傳雷鋒等問題,提出了一些重要觀點。我聽了感到十分新鮮和重要,認為應該整理出來發表。她說我找你來就是這個意思,你幫我整理吧。她又拿出幾件不同的領袖題字,說配合文章同時發表。原來那天老人家題寫時,一口氣連寫了好幾幅,只選出一張給了《中國青年》,其餘的都存留在三妹手上,這些題字別說都拿出來,就是只發其中一件,也會引起轟動的。但我深知這位”小姑奶奶”的用心及其目的,不想被她拖進這類事中,就對她說,發表這類文章特別是主席題字,不能是個人行為,最好有個宣傳單位出面,由組織和領導來處理此事,例如讓報刊記者來訪問你,你向他們介紹主席的談話,再出示不同題字,這就名正言順並不由個人負責了。她說這樣也好,又說你是《解放軍報》的人,就由軍報來訪問我吧,我說回去找報社同志說說,一位軍報名記者得知此事,大喜地說就由他去採訪三妹,她也很高興。其實我是將此事推了出去,無意為她去張揚招搖和招惹是非,不料後來還是牽扯到我。我為三妹辦了此事後,正好去南京出差,老軍長和二姐家就在南京,我就去拜望他們,哪知我剛進他們家,突然有我的電話,竟是三妹的新任丈夫,從北京給我打來的。

這位新任三妹夫,已經就任高級領導職務,後來又當上了中將,他為什麼要找我又怎麼找到我的呢?原來我離京前曾告訴三妹,我將去南京並看望她二姐和姐夫,問她有什麼事,她說沒有,但讓我到二姐家后,可以用軍線和她電話聯繫,我也沒什麼事要和她聯繫,她的新任老公卻用電話追蹤到我,說是有急事找我,從三妹處知道我來了南京又來到二姐家,恰好”逮”住了我。他找我什麼事呢?那位首長大人在電話中急乎乎又氣乎乎地說我,你怎麼把三妹提供的,毛主席關於雷鋒的談話和題字捅出去了?我忙說自己並未參與這事,是軍報記者聽說有此談話和題字,他們直接找了三妹,可能為此寫了訪問記,也可能準備發表,不過這是軍報領導決定的,與我沒有關係。那位首長嚴肅地說,這個訪問記決不能發表,我堅決不同意發表此文。我說這事你得給軍報領導說,跟我發火沒有用。他又講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和嚴肅性等等,說是事關黨和國家領袖,決不能這樣隨便馬虎。我說反正這事與我無關,將其一推六二五,他只得把電話給掛了。

接此電話后,我一直納悶,在宣傳學雷鋒時,發表這個談話和題字,不是正好嗎,為什麼惹得那位首長如此惱火,要堅決反對、嚴格制止呢?並且把電話追到南京對我興師問罪地大發肝火,這到底因為什麼呢?我回北京以後問了三妹,她說自己新任老公已經通過軍報領導,將那記者寫好的訪問記,連原稿帶清樣,統統收走並且藏在他的保險柜中,嚴令一字也不準外泄。我問三妹這是何苦呢?她苦笑著反問我,你說是為什麼呢?我這才猛然驚覺,如果訪問記發表,就等於將三妹與偉大領袖的特殊關係,從此大白于天下,她那”寵妃”身份也從此公之於世,並且從此給那位首長,在將軍帽之外,再補戴上一頂”綠帽子”,他吃了偉大領袖的”剩飯”,以後還怎麼當官和做人?所以才氣急敗壞地嚴禁此文發表,並且堅決堵住包括我在內的可能泄露這一”機密”的各種渠道。只是這麼一來,也堵住了三妹藉此炫耀自己和揚名作秀的機會。好在我對此早有防範,估計到可能節外生枝,沒有被三妹拖進此事。果然不出我所料,她的新任老公卡住了此事,幸虧我已脫身,不然我不僅將白費力氣,更將得罪那位首長,使我”吃不了兜著走”!

作者曾為楊尚昆夫人編文集

說起這位首長,以後與我還是發生了一些故事。他原是總政宣傳部長,我曾是他手下又手下的一個小幹部,記得我第一次見他時,竟鬧了一個小誤會,那是1958年底,我剛到總政宣傳部所屬的《解放軍戰士》社,有一回部里開全體會議,我到晚了坐到前排空著的位置上,旁邊己坐了一個”大尉”,我以為是部里的幹事什麼的,就同他隨口說了什麼,一會兒會議開始,主持者說,現在請X部長講話,我身邊那”大尉”走了上去,並且講起話來,我大吃一驚地發現,自己少看了他領章上的一條杠,他是雙杠加四星,我卻把大校看成了”糖葫蘆”似的大尉,幸虧剛才沒同他說別的,不然必然冒犯這位頂頭上司。不久他又升為少將,我就對他更敬而遠之,在總政幾年幾乎從未與他再搭過話,他也可能根本沒有注意到我。想不到由於三妹的關係,我們又”狹路相逢”,走到了一起,並且似乎也成了朋友,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事。

他當總政宣傳部長時,因為上層一些矛盾鬥爭,一度打了下去,他手下有個處長,卻乘機爬了上去,不僅成為宣傳部的副部長,到文革后竟與他成為同一單位的同級高級幹部。那位後來居上者,在1983年整黨時,被派到《解放軍報》來當代社長兼黨委書記,負責主持軍報的整黨工作。其實此人在文革中劣跡斑斑,跟林彪、江青和陳伯達之流干過不少壞事,由這種人來領導軍報整黨,其結果可想而知,我就是他的”持不同政見者”之一,但是人們意見再多也奈何他不得,人家有權就有理,正圖借機爬上總政副主任高位。三妹的新任老公,當時正與他”競選”此職,知道我對此公不滿后,竟把我視為借用力量甚至同盟軍,特地找我去,向我提供了一批材料,說這位代社長怎麼怎麼壞,讓我們一起把他給拉下馬來。這批材料雖也過硬,但是此公自有後台,我們怎麼也攻不倒他,僅僅使他未能爬上總政高位,軍報整黨結束后,仍回原單位擔任原職,打破了他的黃粱美夢。1988年又和三妹她老公一起,同時晉陞為中將,只是此公大概缺德太多,致使壽命不長,剛扛上新牌就因癌症一命鳴乎,三妹老公為此十分高興,因為閆王爺幫他清除一個競爭對手。這是我與這位首長的一段新的”戰鬥友誼”,接著又有了新的發展。

黨的”十三大”前夕即1987年夏,三妹和她的新任老公突然對我格外關心起來,我住在軍報院內一座六層樓上,他們夫婦二人竟爬樓同來看我,使我受寵若驚感動不已,又有次他們為我專程送來一些葡萄,說是剛從宣化帶回的,送點給我品嘗。我對此並未多往別處想,只以為是老首長看在我與三妹的老關係上,對我表示親切關懷而己,哪知其中卻大有文章。有一回這首長將我用專車接到他家,三妹哪天不在家,家裡也沒有別人,就他和我二人在,我落坐品茶時,他就對我說開了自己的”過五關斬六將”,特別說到他和某某中央領導人,原是平級戰友,某軍委領導還低於他,又表明自己對我軍政治工作如何有建樹、有創見、有雄心大志等等。當天和我共進午餐時,不僅菜餚豐盛並且規格頗高,簡直像招待國賓,使我大過了一通嘴癮,晚上又用專車把我送回家。在當時和回來后,我又一直納悶,他與我如此深談並熱情接待,到底為了什麼?我只是一個小兵臘子,除了手裡一文筆,別無所長和所能,他不會是要我為他寫回憶錄,因為他們單位和自己手下,就有出色的筆桿子,用不著捨近求遠地找我,怎麼也想不透他為什麼和我談那番心。過了一段時間,有回又見到他,連忙同他招呼,他竟不答理我,我以為他是首長,也許正考慮大事,就沒往心裡去。在碰到三妹后,我請她替我問候那首長,她卻說你還是離他遠點兒,他對你十分不滿。我說自己從未得罪過他,他的不滿從何而來,三妹笑道,你以後就知道了。

可我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,那位首長所以對我”親切關懷”和”熱誠友好”,是為了討好和巴結我。他官比我大得多得多,巴結我這小兵臘子幹什麼,原來此公別有用心又用心良苦。當時我正為軍委常務副主席楊尚昆的已逝夫人編文集和寫傳記,有時就在楊府上班,能夠面見楊副主席。三妹她老公又獲悉,我的老丈人正任”十三大”的人事小組成員,這個組雖”小”,聲望影響卻極大,負責對全國全黨包括全軍的高級干都進行審核物色,擇優推薦”十三大”的新中央領導班子,併為隨後召開的全國人大和政協會議,提出人大、政協特別是國務院和軍委的領導名單,他們的提名由”十三大”通過後,新一代黨和國家以及軍隊領導人,就將一一就任登台了。所以許多企圖高陞的上層人士都力圖接近甚至打入這個”小組”。又有一小道消息說,我那老丈人將主持軍委工作,這將直影響到包括三妹她老公在內的一批軍中高幹。這位首長正夢寐以求地謀求總政主任至少是副主任的高位,他以為只要先買通了我,就既可以向楊尚昆遞上話,更可以在我老丈人面前為他美言造勢,由我幾處給他打內堂做”托兒”,他這個總政主任或副主任的位置,就能如願到手了。他把我當成了政治賭盤中的一隻”骰子”,所以才對我”關愛有加”,不惜”禮賢下士”,對我又送葡萄又探望,又擺筵席又談心,特別對我大吹自己的”豐功偉績”,就是要我為他做個傳聲筒。哪知我這人極不開竅,白吃了白喝了又白聽了他的一番又一番美食美言,卻如豬八戒吃人蔘果似的,食而不知其味,我在楊面前,除了文稿的事別的什麼也沒說過,那老丈人回家,又絕口不提”人事小組”的事,我也根本不知有這麼個”小組”,至於說他將主持軍委工作,更是決不可能,並且我若真有什麼能量,自己不早就爬上去了,何苦只去為別人說什麼話,為人作嫁衣呢?所以那首長想求我辦的事,我是什麼忙也沒幫,什麼話也沒說,使他對我的期望,特別是他自己的陞官美夢,完全落空地成為泡影,直到”十三大”早已結束,他也沒分到半杯殘羹,這才造成這位首長對我嚴重不滿,因為我叫他瞎子點燈白費蠟了。

不過我弄清此事以後,對那位首長卻由原來的敬重改為不屑了,他幾十年前就是總政治宣傳部長,是個專門教育別人,指導全軍、又專管思想政治工作的大幹部,然而其人格竟如此低劣卑下,為了謀求高位,竟不顧體面又不擇手段到如此地步,堂堂一個中將,居然拜倒也敗倒在我這小兵臘子面前!以前他是為借助三妹之力,不惜為她下廚忙家務,借與她結婚達到自己目的,實際是向她賣身,後來又向我賣笑,等於是個毫無廉恥的娼妓,雖然他原是個一米七、八以上的漢子。這種人成為我黨我軍的高級幹部,並且是政工幹部,不只是黨的悲劇,更是軍隊的恥辱,黨和軍隊怎麼能用這種小人到台上去呼吆喝六呢?

三妹曾任總參政治部文化部長

那位首長之追求三妹,其實根本不是出於愛情,這種人心中可能從無所謂愛情,他當初看中的首先是三妹在上層的門路多與關係深,正好為他服務幫他陞官。只是三妹哪是為別人效勞的人,她之所以與那首長結婚,也是以身作一賭注,預計他可能爬上去,後來雖然並未完全如願,卻也”屁股冒煙”有專車了,三妹總算也當上了高幹夫人。只是她這時官位也已不小,其胃口或野心也更大,就在她那第二任老公來巴結討好我時,她自己也對我格外親熱,一再對我柔情蜜意地,動員我也到她一起去工作,希望與我並肩作戰。原來她也看中更看重了我為編《李伯釗文集》和寫作《李伯釗傳》,正與楊尚昆家”親密接觸”,就向我掏出了她心中的宏圖大略,這時她已是總參政治部的文化部長,卻正覬覦總政文化部長的高位,很想使自己”更上一層樓”。他說最好我能和她一塊干,她當上了總政文化部長,我可以當解放軍藝術學院院長,由我們兩個把全軍文藝工作管起來。我聞聽此言心中一驚,劫又未動聲色,她有如此官癮,我卻不屑相陪,但是當時我正被總參二部、三部所吸引,很想去開發那裡從未開發的創作”富礦”,並打算在總參創建一個創作室,就順水推舟地去了參政。去后才發現我想的太簡單了,由於種種原因,我的願望難以實現,就不太積極了。在與三妹直接相處共事中,我發現她其實志大才疏,她的幻想也是空中樓閣,絕無實現的可能,並且她根本不是這塊料,這些年她已不是當年的三妹,也已人老珠黃接近晚年了,本來我就無意與她合作,在參政呆了一陣,就悄悄退了下來。三妹本比我小,卻比我早離休,55歲當年就下了台,她的官運也到此劃上了不圓的句號,一生的追求、奮鬥和拼搏,全都竹籃打水一場空!

就在三妹官場失利時,”後院”又起了火,她與其新任老公之間,又發生了嚴重問題。我開始不知道,有回在電話中偶爾問起那位首長,她竟立即破口大罵那”老家夥”、”老混蛋”、”老流氓”等等。前己說過,她那第二任老公,對她其實並無真情,由於三妹自有公務,不常回那首長家住,有人就乘虛而入,為她老公送來了”溫暖”,那首長當然正中下懷。一來二去,三妹也風聞”第三者”插了足,有天她去那首長處,那個”第三者”知道她在家,又知道首長家電話連線,竟打電話來找那首長,明知三妹在竊聽,故意與法律上仍是三妹老公的首長,說了很多肉麻情話來氣她,等於公開向她的夫人地位提出了挑戰。三妹是何等之人,哪能咽得下這口氣,因此在電話中臭罵那女人是”騷狐狸”、”臭婊子”、”臭不要臉”等等之後,又嚴正宣布,要堅決與那老傢伙離婚。三妹給我的投訴電話至少打了一個多小時,也痛罵了那對”狗男女”一個多小時,聽得我耳朵都木了,連握耳機的手都酸了,我只得勸她消消氣,不要著急,不能生氣,等我們見面再細說。也就從那時起,我每次再見到三妹,她都只有一個話題,就是痛斥臭罵那”老流氓”、”臭婊子”和”狗男女”,並且是循環反覆。

三妹對其第二任丈夫,其實也真無情,他們這對夫妻只是在相互利用,她對前任丈夫,即我的那位”哥們”畫家,倒是多少還有點舊情,加之共同撫養了一兒一女,總是有些”幸福的回憶”。他們離婚後兒子隨父,女兒隨母,父母又經常一起會面重逢,不僅兒女高興,兩個大人也很愉快,可我是論資排輩自然到手的,她卻是拼拼殺殺擠擠撞撞地爭來的,又眼看著別的資歷不如她,年齡也比她小的人,呼呼地跑到她前頭,爬到她上頭,她怎麼也於心不甘,吃不著葡萄從不說葡萄是酸的,但從心裡到眼裡無不充滿了醋意。我常常見她眼圈總是泛黑,面色也較蒼白,雖然她不缺營養,也不少化妝,但卻過於勞累特別是心理負擔太重了,她爭來的這個官,還有什麼”女子軍樂團名譽團長”之類虛名,付出的卻是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心力以及生活的樂趣,別人是有失有得,她卻是得不償失,甚至賠了老本,直到老了也一無所得。所以和她在一起時,常聽人吹她捧她說她好話,我卻總是暗暗地同情、惋惜並體諒著她,誰叫我是她們姐妹的多年老友呢?

美麗多情的二姐,晚景卻極凄涼

說起她們姐妹,三妹那二姐更是個悲劇人物。她因為出眾之美,就成了首長夫人,不幸也就由此開始,先失去了自己多才也多情的戀人,也失去了可貴的青春,得到的卻是無情無愛的虛浮生活及其虛名。前已說過,她和自己的早年戀人幽會過,又被偉大領袖”寵幸”過,在丈夫即我那老軍長眼裡,早已是個對他不忠自身不潔之人,加之看透玩膩又人老珠黃,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。而且這位首長,為人一直很”花”,經常拈花惹草,六十年代已經升到上海警備區副司令,有一回緊張備戰時,竟找不到這位首長,後來查出他出去找女人跳舞了,為此他丟了到手的副兵團級待遇,被貶到安徽省軍區當了個第幾政委,他在解放初期就是軍長,同級的幹部以及自己的下級,都已一一升了上去,他不僅原地不動,實際上還下降了,他是為了美人丟了”江山”。可能正是為此,他常打己不再是美人的妻子出氣,家庭生活長期不和,後來從安徽平調到江蘇,又當了幾年的省軍區第幾政委,最後又從南京軍區顧問虛位上退了下來,無官一身輕了,他索性自由自在地連家也不回,不斷在各地遊蕩,回到南京也住進軍區醫院,就是不回自家,把他老婆即二姐晾在一邊,甚至把自己的警衛員、公務員和炊事員等等,都弄出來只為他服務,不管不顧也根本不理自己夫人的生活以至生死,從精神上孤立以至折磨妻子。這使二姐極其苦惱,有一年她到北京來,向我哭訴了我那老首長對她多年的摧殘虐待,她說自己早已無法忍受了,打定主意也要離婚。

我認真聽取了她的控訴,努力安慰了她,又和別的熟悉她的戰友商量了,一致認為她如真的離婚,可能反而得不償失,她幾十年過慣了首長夫人生活,一旦退出豪門,失去優厚待遇,生活將一落千丈,她己進入晚年,這日子過得下去嗎?別人也勸她還是別離婚,真離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,不離至少還有個名分,該什麼待遇有什麼待遇,除了老頭子,別人也不能怎麼著她,她就是不離婚,又可以乾耗著老頭子,不然說不定等於她給別人自動讓位,老頭子馬上名正言順地再娶個比她更年輕的,自己是白白地幫別人忙了。我們不少人都這樣勸她,她聽聽也覺有理,默默地接受了。我記不得因為什麼,二姐這次來京沒有住在三妹家,卻住到一個戰友家裡,我那時正因后妻很少到我這來,家裡就我一人,就請她住到我這來,她看了看我那光棍漢似的家,遲疑地說,孤男寡女的,就我們兩個,住在一起行嗎?我這才想起,自己一直真把她當姐姐了,其實她比我大不多點,並且風姿猶存,我又一貫很欣賞她,是應該避避嫌,不然就說不清楚了。

二姐自家說來真是不幸,還在安徽時,家裡沒有暖氣,冬天洗澡時,在浴室生了個木炭火盆,一個女兒洗著洗著,就被煤氣熏死了,當時才十多歲,使二姐十分傷心。有個兒子長大了,老軍長走後門讓他參了軍,還是坦克兵,那小子不知為什麼忽然攜槍逃跑了,據說偷越國界時被抓住,作為”帶槍叛逃者”,被判了徒刑,老軍長再走後門,將他提前釋放,因為是個刑期未滿的犯人,哪裡也不能安他,只得長期東遊西盪鬼混看,有時住到北京三姨家來,也常到我家來,所以有一戰友在我家當我的面,說你爸是先把你媽給強姦了,然後才結婚有了你們。這一兒一女的厄運,當然使當媽的二姐心力交瘁痛苦不堪。雖然還有孩子,但都只躺在老爸樹下乘涼,對這老媽不大在乎。後來我們那老軍長去世了,我到南京去看望了已成遺孀的二姐,使我大感意外的是,她才剛到古稀之年,卻己衰老得慘不忍睹,整個人全變了形,說是中了風,嘴角不斷流著口水,話都說不清楚了,還抖抖索索地,兒女都飛走了,家裡整天就她一個人呆著,一邊開著電視,一邊閉眼歪在沙發上,整個一副等死的架勢!且不說她當年出眾的美貌,就是若干年前她練氣功時的樣子,竟都毫無痕跡了!當年的美人,我們親愛的二姐,上哪兒去了?我見她時心痛極了,以後再去南京,明知她很孤獨,需要人關心幫助,我卻不敢再去看她,只在心裡時時惦念著她,想象著她現在的慘像,每逢看到見過她的人,都仔細打聽她的詳情近況。也就在這以後,又引發了一個不圓滿的故事。

我們老部隊另一老首長,即原二十三軍陳政委,妻子病故后,他正離休在家,他們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子,兒媳離婚跑掉了,全家只剩老中小三根光棍,兒子上班孫子上學后,家裡就老政委一人呆著,他家是個獨院,一座小樓首長住,警衛員、公務員、炊事員和司機等等住在外圈平房裡,整個樓里上上下下就他一個老頭子,雖然在位時家裡賓客不斷,退下來后卻門可羅雀,老政委年年月月和天天獨守孤電視,寂寞無聊簡直把他給憋死了。他才80多歲,其兒子最早提出,給老爸重找個老伴,好有人陪陪他,托許多老同志幫忙物色,也找過我。我離休后與三妹住在一個干休所的大院里,有次我向她說起此事,她一聽就說,把我二姐介紹給他不好嗎?我覺得倒是可以,老軍長不在了,老政委天人也不在了,兩家大人孩子早就相熟,正好合為一家。只是有個問題,這兩家一直不和,當年在老部隊時,軍長政委就有矛盾,先後都到江蘇省軍區,分任第二、第三政委,卻又不斷鬧彆扭,我就親耳聽二姐罵老政委之妻”地主婆”,因為她出身不好;老政委老伴又向我叨咕老軍長,說”這老家夥愛整人”。我想現在”地主婆”和”老家夥”都不在了,留下的恩怨也該消解了,便把三妹的意思轉告了老政委,同時又想,現在二姐的健康狀況還不如老政委,連陪他說話的本事都沒有,加之兩家有著歷史恩怨,很可能老政委不干。哪知我說后老政委竟有興趣,馬上親自去看了二姐,倒是二姐不予考慮,她不想老成這樣還要改嫁,寧願一人呆在自家,這件好事就沒撮合成。

誰知半腰又殺出一個”程咬金”,二姐和三妹有個異母小妹,這時才五十多歲,不知怎麼也是獨身,聽說此事後主動跑到老政委家,自薦上門願當填房來陪老政委。她到后就樓上樓下巡視一番,說自己還要帶幾個孩子過來,以後這住房將如何分配,她的人得占多少,又囑咐老政委兒子道,你們得給我買多少人壽保險,並且從現在起就用專車接送他們來往。老政委聽了暗道,這”小姑奶奶”這麼厲害,還沒進門就要獨掌大權了,真要來了誰受得了?父子孫三人一致決定,決不接受這個”小姑奶奶”。這使老政委至今還是一人呆著,現在已經90多歲了,我有回去南京再去看他,他己養了條狗,雖然不會說話,卻整天陪著老人,一旦來了客人,那狗就連叫帶跳撒開歡,那老政委比小狗還高興,說我到南京怎麼不住他這來,不只有地方住,外出還有專車,其實是更可以陪陪他,使這家裡有點生氣。可惜我不能常來南京,來了也自有住處。我一度參與的由三妹引起的,老政委與二姐,以及她們異母小妹的故事,也就不了了之沒有了結尾。可是二姐呢,雖然早年青春美麗,後來又雍容華貴,過了幾十年首長夫人的生活,晚景卻極其凄涼,我看她之所以迅速衰老,全是由於她過得很不幸福、不愉快、不正常,這才造成她如今的慘相!

可能正是為此,他常打己不再是美人的妻子出氣,家庭生活長期不和,後來從安徽平調到江蘇,又當了幾年的省軍區第幾政委,最後又從南京軍區顧問虛位上退了下來,無官一身輕了,他索性自由自在地連家也不回,不斷在各地遊蕩,回到南京也住進軍區醫院,就是不回自家,把他老婆即二姐晾在一邊,甚至把自己的警衛員、公務員和炊事員等等,都弄出來只為他服務,不管不顧也根本不理自己夫人的生活以至生死,從精神上孤立以至折磨妻子。這使二姐極其苦惱,有一年她到北京來,向我哭訴了我那老首長對她多年的摧殘虐待,她說自己早已無法忍受了,打定主意也要離婚。

我認真聽取了她的控訴,努力安慰了她,又和別的熟悉她的戰友商量了,一致認為她如真的離婚,可能反而得不償失,她幾十年過慣了首長夫人生活,一旦退出豪門,失去優厚待遇,生活將一落千丈,她己進入晚年,這日子過得下去嗎?別人也勸她還是別離婚,真離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,不離至少還有個名分,該什麼待遇有什麼待遇,除了老頭子,別人也不能怎麼著她,她就是不離婚,又可以乾耗著老頭子,不然說不定等於她給別人自動讓位,老頭子馬上名正言順地再娶個比她更年輕的,自己是白白地幫別人忙了。我們不少人都這樣勸她,她聽聽也覺有理,默默地接受了。我記不得因為什麼,二姐這次來京沒有住在三妹家,卻住到一個戰友家裡,我那時正因后妻很少到我這來,家裡就我一人,就請她住到我這來,她看了看我那光棍漢似的家,遲疑地說,孤男寡女的,就我們兩個,住在一起行嗎?我這才想起,自己一直真把她當姐姐了,其實她比我大不多點,並且風姿猶存,我又一貫很欣賞她,是應該避避嫌,不然就說不清楚了。

二姐自家說來真是不幸,還在安徽時,家裡沒有暖氣,冬天洗澡時,在浴室生了個木炭火盆,一個女兒洗著洗著,就被煤氣熏死了,當時才十多歲,使二姐十分傷心。有個兒子長大了,老軍長走後門讓他參了軍,還是坦克兵,那小子不知為什麼忽然攜槍逃跑了,據說偷越國界時被抓住,作為”帶槍叛逃者”,被判了徒刑,老軍長再走後門,將他提前釋放,因為是個刑期未滿的犯人,哪裡也不能安他,只得長期東遊西盪鬼混著,有時住到北京三姨家來,也常到我家來,所以有一戰友在我家當我的面,說你爸是先把你媽給強姦了,然後才結婚有了你們。這一兒一女的厄運,當然使當媽的二姐心力交瘁痛苦不堪。雖然還有孩子,但都只躺在老爸樹下乘涼,對這老媽不大在乎。後來我們那老軍長去世了,我到南京去看望了已成遺孀的二姐,使我大感意外的是,她才剛到古稀之年,卻己衰老得慘不忍睹,整個人全變了形,說是中了風,嘴角不斷流著口水,話都說不清楚了,還抖抖索索地,兒女都飛走了,家裡整天就她一個人呆著,一邊開著電視,一邊閉眼歪在沙發上,整個一副等死的架勢!且不說她當年出眾的美貌,就是若干年前她練氣功時的樣子,竟都毫無痕跡了!當年的美人,我們親愛的二姐,上哪兒去了?我見她時心痛極了,以後再去南京,明知她很孤獨,需要人關心幫助,我卻不敢再去看她,只在心裡時時惦念著她,想象著她現在的慘像,每逢看到見過她的人,都仔細打聽她的詳情近況。也就在這以後,又引發了一個不圓滿的故事。

我們老部隊另一老首長,即原二十三軍陳政委,妻子病故后,他正離休在家,他們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子,兒媳離婚跑掉了,全家只剩老中小三根光棍,兒子上班孫子上學后,家裡就老政委一人呆著,他家是個獨院,一座小樓首長住,警衛員、公務員、炊事員和司機等等住在外圈平房裡,整個樓里上上下下就他一個老頭子,雖然在位時家裡賓客不斷,退下來后卻門可羅雀,老政委年年月月和天天獨守孤電視,寂寞無聊簡直把他給憋死了。他才80多歲,其兒子最早提出,給老爸重找個老伴,好有人陪陪他,托許多老同志幫忙物色,也找過我。我離休后與三妹住在一個干休所的大院里,有次我向她說起此事,她一聽就說,把我二姐介紹給他不好嗎?我覺得倒是可以,老軍長不在了,老政委愛人也不在了,兩家大人孩子早就相熟,正好合為一家。只是有個問題,這兩家一直不和,當年在老部隊時,軍長政委就有矛盾,先後都到江蘇省軍區,分任第二、第三政委,卻又不斷鬧彆扭,我就親耳聽二姐罵老政委之妻”地主婆”,因為她出身不好;老政委老伴又向我叨咕老軍長,說”這老家夥愛整人”。我想現在”地主婆”和”老家夥”都不在了,留下的恩怨也該消解了,便把三妹的意思轉告了老政委,同時又想,現在二姐的健康狀況還不如老政委,連陪他說話的本事都沒有,加之兩家有著歷史恩怨,很可能老政委不干。哪知我說后老政委竟有興趣,馬上親自去看了二姐,倒是二姐不予考慮,她不想老成這樣還要改嫁,寧願一人呆在自家,這件好事就沒撮合成。

誰知半腰又殺出一個”程咬金”,二姐和三妹有個異母小妹,這時才五十多歲,不知怎麼也是獨身,聽說此事後主動跑到老政委家,自薦上門願當填房來陪老政委。她到后就樓上樓下巡視一番,說自己還要帶幾個孩子過來,以後這住房將如何分配,她的人得占多少,又囑咐老政委兒子道,你們得給我買多少人壽保險,並且從現在起就用專車接送他們來往。老政委聽了暗道,這”小姑奶奶”這麼厲害,還沒進門就要獨掌大權了,真要來了誰受得了?父子孫三人一致決定,決不接受這個”小姑奶奶”。這使老政委至今還是一人呆著,現在已經90多歲了,我有回去南京再去看他,他己養了條狗,雖然不會說話,卻整天陪著老人,一旦來了客人,那狗就連叫帶跳撒開歡,那老政委比小狗還高興,說我到南京怎麼不住他這來,不只有地方住,外出還有專車,其實是更可以陪陪他,使這家裡有點生氣。可惜我不能常來南京,來了也自有住處。我一度參與的由三妹引起的,老政委與二姐,以及她們異母小妹的故事,也就不了了之沒有了結尾。可是二姐呢,雖然早年青春美麗,後來又雍容華貴,過了幾十年首長夫人的生活,晚景卻極其凄涼,我看她之所以迅速衰老,全是由於她過得很不幸福、不愉快、不正常,這才造成她如今的慘相!

他們離婚後兒子隨父,女兒隨母,父母又經常一起會面重逢,不僅兒女高興,兩個大人也很愉快,可我是論資排輩自然到手的,她卻是拼拼殺殺擠擠撞撞地爭來的,又眼看著別的資歷不如她,年齡也比她小的人,呼呼地跑到她前頭,爬到她上頭,她怎麼也於心不甘,吃不著葡萄從不說葡萄是酸的,但從心裡到眼裡無不充滿了醋意。我常常見她眼圈總是泛黑,面色也較蒼白,雖然她不缺營養,也不少化妝,但卻過於勞累特別是心理負擔太重了,她爭來的這個官,還有什麼”女子軍樂團名譽團長”之類虛名,付出的卻是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心力以及生活的樂趣,別人是有失有得,她卻是得不償失,甚至賠了老本,直到老了也一無所得。所以和她在一起時,常聽人吹她捧她說她好話,我卻總是暗暗地同情、惋惜並體諒著她,誰叫我是她們姐妹的多年老友呢?

二姐晚景凄涼

說起她們姐妹,三妹那二姐更是個悲劇人物。她因為出眾之美,就成了首長夫人,不幸也就由此開始,先失去了自己多才也多情的戀人,也失去了可貴的青春,得到的卻是無情無愛的虛浮生活及其虛名。前已說過,她和自己的早年戀人幽會過,又被偉大領袖”寵幸”過,在丈夫即我那老軍長眼裡,早已是個對他不忠自身不潔之人,加之看透玩膩又人老珠黃,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。而且這位首長,為人一直很”花”,經常拈花惹草,六十年代已經升到上海警備區副司令,有一回緊張備戰時,竟找不到這位首長,後來查出他出去找女人跳舞了,為此他丟了到手的副兵團級待遇,被貶到安徽省軍區當了個第幾政委,他在解放初期就是軍長,同級的幹部以及自己的下級,都已一一升了上去,他不僅原地不動,實際上還下降了,他是為了美人丟了”江山”。可能正是為此,他常打己不再是美人的妻子出氣,家庭生活長期不和,後來從安徽平調到江蘇,又當了幾年的省軍區第幾政委,最後又從南京軍區顧問虛位上退了下來,無官一身輕了,他索性自由自在地連家也不回,不斷在各地遊蕩,回到南京也住進軍區醫院,就是不回自家,把他老婆即二姐晾在一邊,甚至把自己的警衛員、公務員和炊事員等等,都弄出來只為他服務,不管不顧也根本不理自己夫人的生活以至生死,從精神上孤立以至折磨妻子。這使二姐極其苦惱,有一年她到北京來,向我哭訴了我那老首長對她多年的摧殘虐待,她說自己早已無法忍受了,打定主意也要離婚。

我認真聽取了她的控訴,努力安慰了她,又和別的熟悉她的戰友商量了,一致認為她如真的離婚,可能反而得不償失,她幾十年過慣了首長夫人生活,一旦退出豪門,失去優厚待遇,生活將一落千丈,她己進入晚年,這日子過得下去嗎?別人也勸她還是別離婚,真離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,不離至少還有個名分,該什麼待遇有什麼待遇,除了老頭子,別人也不能怎麼著她,她就是不離婚,又可以乾耗著老頭子,不然說不定等於她給別人自動讓位,老頭子馬上名正言順地再娶個比她更年輕的,自己是白白地幫別人忙了。我們不少人都這樣勸她,她聽聽也覺有理,默默地接受了。我記不得因為什麼,二姐這次來京沒有住在三妹家,卻住到一個戰友家裡,我那時正因后妻很少到我這來,家裡就我一人,就請她住到我這來,她看了看我那光棍漢似的家,遲疑地說,孤男寡女的,就我們兩個,住在一起行嗎?我這才想起,自己一直真把她當姐姐了,其實她比我大不多點,並且風姿猶存,我又一貫很欣賞她,是應該避避嫌,不然就說不清楚了。

二姐自家說來真是不幸,還在安徽時,家裡沒有暖氣,冬天洗澡時,在浴室生了個木炭火盆,一個女兒洗著洗著,就被煤氣熏死了,當時才十多歲,使二姐十分傷心。有個兒子長大了,老軍長走後門讓他參了軍,還是坦克兵,那小子不知為什麼忽然攜槍逃跑了,據說偷越國界時被抓住,作為”帶槍叛逃者”,被判了徒刑,老軍長再走後門,將他提前釋放,因為是個刑期未滿的犯人,哪裡也不能安他,只得長期東遊西盪鬼混著,有時住到北京三姨家來,也常到我家來,所以有一戰友在我家當我的面,說你爸是先把你媽給強姦了,然後才結婚有了你們。這一兒一女的厄運,當然使當媽的二姐心力交瘁痛苦不堪。雖然還有孩子,但都只躺在老爸樹下乘涼,對這老媽不大在乎。後來我們那老軍長去世了,我到南京去看望了已成遺孀的二姐,使我大感意外的是,她才剛到古稀之年,卻己衰老得慘不忍睹,整個人全變了形,說是中了風,嘴角不斷流著口水,話都說不清楚了,還抖抖索索地,兒女都飛走了,家裡整天就她一個人呆著,一邊開著電視,一邊閉眼歪在沙發上,整個一副等死的架勢!且不說她當年出眾的美貌,就是若干年前她練氣功時的樣子,竟都毫無痕跡了!當年的美人,我們親愛的二姐,上哪兒去了?我見她時心痛極了,以後再去南京,明知她很孤獨,需要人關心幫助,我卻不敢再去看她,只在心裡時時惦念著她,想象著她現在的慘像,每逢看到見過她的人,都仔細打聽她的詳情近況。也就在這以後,又引發了一個不圓滿的故事。

我們老部隊另一老首長,即原二十三軍陳政委,妻子病故后,他正離休在家,他們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子,兒媳離婚跑掉了,全家只剩老中小三根光棍,兒子上班孫子上學后,家裡就老政委一人呆著,他家是個獨院,一座小樓首長住,警衛員、公務員、炊事員和司機等等住在外圈平房裡,整個樓里上上下下就他一個老頭子,雖然在位時家裡賓客不斷,退下來后卻門可羅雀,老政委年年月月和天天獨守孤電視,寂寞無聊簡直把他給憋死了。他才80多歲,其兒子最早提出,給老爸重找個老伴,好有人陪陪他,托許多老同志幫忙物色,也找過我。我離休后與三妹住在一個干休所的大院里,有次我向她說起此事,她一聽就說,把我二姐介紹給他不好嗎?我覺得倒是可以,老軍長不在了,老政委愛人也不在了,兩家大人孩子早就相熟,正好合為一家。只是有個問題,這兩家一直不和,當年在老部隊時,軍長政委就有矛盾,先後都到江蘇省軍區,分任第二、第三政委,卻又不斷鬧彆扭,我就親耳聽二姐罵老政委之妻”地主婆”,因為她出身不好;老政委老伴又向我叨咕老軍長,說”這老家夥愛整人”。我想現在”地主婆”和”老家夥”都不在了,留下的恩怨也該消解了,便把三妹的意思轉告了老政委,同時又想,現在二姐的健康狀況還不如老政委,連陪他說話的本事都沒有,加之兩家有著歷史恩怨,很可能老政委不干。哪知我說后老政委竟有興趣,馬上親自去看了二姐,倒是二姐不予考慮,她不想老成這樣還要改嫁,寧願一人呆在自家,這件好事就沒撮合成。

誰知半腰又殺出一個”程咬金”,二姐和三妹有個異母小妹,這時才五十多歲,不知怎麼也是獨身,聽說此事後主動跑到老政委家,自薦上門願當填房來陪老政委。她到后就樓上樓下巡視一番,說自己還要帶幾個孩子過來,以後這住房將如何分配,她的人得占多少,又囑咐老政委兒子道,你們得給我買多少人壽保險,並且從現在起就用專車接送他們來往。老政委聽了暗道,這”小姑奶奶”這麼厲害,還沒進門就要獨掌大權了,真要來了誰受得了?父子孫三人一致決定,決不接受這個”小姑奶奶”。這使老政委至今還是一人呆著,現在已經90多歲了,我有回去南京再去看他,他己養了條狗,雖然不會說話,卻整天陪著老人,一旦來了客人,那狗就連叫帶跳撒開歡,那老政委比小狗還高興,說我到南京怎麼不住他這來,不只有地方住,外出還有專車,其實是更可以陪陪他,使這家裡有點生氣。可惜我不能常來南京,來了也自有住處。我一度參與的由三妹引起的,老政委與二姐,以及她們異母小妹的故事,也就不了了之沒有了結尾。可是二姐呢,雖然早年青春美麗,後來又雍容華貴,過了幾十年首長夫人的生活,晚景卻極其凄涼,我看她之所以迅速衰老,全是由於她過得很不幸福、不愉快、不正常,這才造成她如今的慘相!

——選自《毛澤東荒淫無道的糜爛生活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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