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9月28日星期二

「傻子瓜子」年廣九,為何執意要小兒子出國留學

年廣久自稱膽子一直很大,又特別會做,這些都是在實踐中學的。那時候基本上天天被抓,一天也不知道要抓多少次,但不怕,抓了再炒,不就是幾塊錢的瓜子么?又不是幾百塊錢的東西,拿不出來。

油頭、中分、大金戒,年已奔九,年廣九依舊保持這樣一副「老派」氣質。

對一個84歲的老人而言,每天坐公交車去「傻子瓜子」門店裡轉悠,耳聰目明,談吐中氣十足,這讓不少顧客嘖嘖稱奇。

對於別人誇他身體好,他總是不忘做起瓜子的廣告:「常吃『傻子瓜子』確實對身體有好處,你看我就知道了。」

對於「傻子」一詞的由來,不少人認為它與年廣九的性格很合:小事精刁,大事糊塗。

而年光九則自稱是中國最聰明的「傻子」:大智若愚。

三次入獄

年廣久生於1937年,是父親在45歲時生的第七胎,在他出生前,上面六個女娃全部夭折。可能是他命太硬吧,年廣九出生時,一頭癩子,又很醜,家裡要不是顧及到是個男丁,說不準已經把他扔了。

他出生不久,恰逢抗日戰爭爆發,因淮河水災,舉家一路乞討,從蚌埠農村逃難至蕪湖,從9歲起就跟隨父親肩搭秤盤,叫賣街頭。

那個時候,父親給他定了人生方向:不讀書,不練武,不入幫會;還立了規矩:「利輕業重,事在人和」,教他做人、學技、練膽。

1949年後,因為不識字,也沒有哪個單位要他去上班,只能靠做小生意謀生。

當時不允許個人做小生意,做了就是投機倒把。

1963年,成家第二年,年廣久販魚被抓,因投機倒把罪入獄一年。

1965年,其父病逝,他開始獨撐門戶。

1966年,年廣久賣板栗,被當成「牛鬼蛇神」,關了20多天。

出來之後,年廣久還要干,又賣起水果,每天往返南京浦口進貨。

年廣久在電影院門口賣水果的時候,隔壁是賣瓜子的老頭熊仁壽。水果沒有瓜子好賣,利潤也不如瓜子。

一次老頭點爐炒瓜子,點不著火,年廣久就說,我來生火;老頭炒的時候氣悶,喘不過氣,他就說我來幫你炒,你在旁邊指點。

第二天晚上又炒瓜子,10斤瓜子,老頭只賣出2斤,年廣久卻幫著賣了8斤。老頭就說:你比我賣得還快,我看準你了,是個做生意的料,我們一起炒瓜子。

很快,他們一天就要炒20斤瓜子,爐子不夠大了。

年廣久說:讀書人跟沒讀書的人不同,讀書人筆杆子溜,但沒讀書的人,人情精。他賣瓜子,秤翹得高高的,付完錢后,喜歡多抓一把給顧客,人家不要,他會硬往人家身上塞。時間一長,就都叫他傻子。

年廣久自稱膽子一直很大,又特別會做生意,這些都是在實踐中學的。那時候基本上天天被抓,一天也不知道要抓多少次,但不怕,抓了再炒,不就是幾塊錢的瓜子么?又不是幾百塊錢的東西,拿不出來。

抓得緊了,就把瓜子放在衣服里,裏面縫很多小口袋,外面還罩個大褂子,藏著賣。一天晚上,「打擊投機倒把辦公室」追查,兩人拔腿就跑,老頭跑到人民食堂門口,往下一癱,再也沒有起來。

1981年秋,年廣久以一個生意人特有的敏感,感到春天來了。他看中了蕪湖中山路鬧市的道門巷口,拉著一輛舊板車,公開擺起了瓜子攤。

賣瓜子,貨源是大事。別人收購生瓜子,都是貨到付錢,可是年廣久犯「傻」,他從農村收購生瓜子,先打定金,而且對送瓜子的農民十分熱情,招待便飯,聯繫便車。

別人愁貨源斷檔,他家排隊送貨上門。年廣久的瓜子越賣越旺,人們便把他的瓜子和他特有的傻氣聯繫起來,稱之為「傻子瓜子」。

看年廣久賣瓜子賣得好,好多人也跟著賣瓜子,「傻子瓜子」的銷量下降,他就決定降價,從兩塊四零售降到一塊七毛六,一下子一斤跌了六毛四。

他的大兒子說:你這不折本嗎?

年廣久回答:你不懂,什麼叫經濟學呢?你跟我試試看,炒出來,就曉得了。爐子如果不熄火,天天炒不停,這個煤和材料成本就可以節約下來,還帶動了工人的積極性,他們天天有活干,一個月工資18塊、20塊,幹勁足,連軸轉也不埋怨。我天天炒賺多少,不炒賺多少,我不知道嗎?這是你在書上看不到,想不到的。

降價以後,來買瓜子的人太多了,一個隊伍排50米以上,兩個隊伍100米以上。結果越做越大,從一萬斤到十萬斤,從十萬斤到二十萬斤,別看利潤毛把錢一斤,二十萬斤多少錢,兩萬塊一天,多得嚇人,這就是薄利多銷。

「傻子瓜子」震動了蕪湖,引起市裡前來調研。1981年9月5日,《蕪湖日報》發表《貨真價實的「傻子瓜子」》,《光明日報》從1982年開始,也屢次報道「傻子瓜子」,年廣久越做越大。

出名之後,許多廠子慕名前來學習,蘇州崑山的綢服廠甚至請他前去承包。他去了先把工人工資由80元調高到600元,制定了36條廠規,治懶庸散,打破大鍋飯,先後辭退70多人,重獎技術能手和一線工人,僅僅8個月,就凈賺118萬回來。

在1981年,「萬元戶」還很罕見,年廣久已經有了100多萬元。他雇了100多個工人炒瓜子,給工人喝茅台酒、竹葉青,喝老母雞湯。

年廣九家裡,一袋袋的5元、10元,都是大袋裝著。

蕪湖的梅雨天,錢也發霉,他就把錢拿出來曬在院子里,上百萬元就撒在地上。

市委的人講:你膽子不小,這是幹什麼?不要腦袋了!

1983年底,有人舉報年廣久僱工達103人,超過規定的7人上限,是「資本家復辟」。

1984年,他主動提出,要與新蕪區和蕪湖縣聯合。7月1日,「蕪湖市傻子瓜子公司」正式掛牌。

與公家聯營,年廣九考慮可以減少麻煩,找個「保護傘」,摘掉「資本家」的帽子。向公家交納18萬元的利潤之後,其餘部分歸年廣久所有。以前在公家單位上班的幹部,一個月拿40多塊錢,現在到「傻子瓜子公司」,上班就是看報紙,工資拿500。

不過,讓年廣久後悔的是,這些人把錢拿了,到最後卻來斗他。

蕪湖對年廣久的經濟問題立案偵查,他在獄中蹲了30個月後,因貪污和挪用公款不成立,矛頭又對準了他的私生活方面,因為他當時娶了小自己30歲的第二任妻子,而且超生了一個兒子。

1991年5月,蕪湖市中院因年廣久犯有流氓罪,判處有期徒刑3年,緩刑3年。

出獄后的年廣久重操舊業,但難以重振「傻子瓜子」的雄風。

來源:歷史逆時針

年廣久自稱膽子一直很大,又特別會做生意,這些都是在實踐中學的。那時候基本上天天被抓,一天也不知道要抓多少次,但不怕,抓了再炒,不就是幾塊錢的瓜子么?又不是幾百塊錢的東西,拿不出來。

四次婚姻五個兒子

和事業一樣一波三折的,還有年廣久的婚姻。

他的前妻耿秀雲,從1962嫁給年廣九的那天起,就一直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,經歷過年廣九兩次被抓。1980年,年廣九決定大幹一場時,耿秀雲堅決反對,最後兩人結束了這段婚姻。大兒子年金寶跟母親過,二兒子年強、三兒子年兵跟年廣九生活。

年廣久一樣財產都不要,只帶了稻籮等幾件用來炒瓜子的工具,拉著板車就出來了。當時明著說是給耿秀雲3000塊錢,其實年廣久有不少錢,都留給她了,說多了怕她被人暗算。後來,耿秀雲跟著年金寶,也經營「傻子瓜子」,埋下了家族紛爭的伏筆。

1986年,50歲的年廣九與第二任妻子彭曉紅結婚生子,兩人相差整整30歲。3年後,年廣九被人舉報貪污和挪用公款,批捕入獄,他的所有家產被查封,彭曉紅的生活陷入困境。1995年,兩人協議離婚。

年廣九出獄后,已經沒有什麼積蓄。在他最困難的時候,個體戶華拿出家底,向他伸出了援手,幫他東山再起。

1996年11月,李愛華成為年廣九的第三任妻子。

1997年6月,年廣九為了避免兩個兒子互相壓價競爭和拆台,就和他們成立了「傻子集團」,對外統一經營。兒子堅持李愛華不能插手公司業務,年廣九隻得讓步,給李愛華一筆巨款,李愛華黯然離職。

兩個月後,年廣九發現自己「空有榮譽、沒有實權」,一怒之下關閉集團,父子三人又各干各的。

由於年氏家族內部矛盾重重,很多是非都針對李愛華。2000年,李愛華和年廣九離婚。

60多歲的年廣九,獨自一人打理店裡的業務。對面賣服裝的陳慧芳,看他生意忙不過來,經常過來幫把手。

2000年,63歲的年廣九娶了小他30歲的陳慧芳,同年生下了一個兒子。

晚年得子的他,決定退隱江湖,享受天倫之樂。

2000年8月,年家簽署協議,大兒子年金寶出資55萬元受讓「傻子」,二兒子年強出資45萬元,受讓「年廣久及其肖像」的商標。年廣久特彆強調,對這兩個商標,雙方共同擁有,讓兩個兒子相互依存、相互牽制,以此化解他們的矛盾。

雙方都生產瓜子,都叫「傻子瓜子」,衝突難以難免。

圖|年強

老大得到文字商標后,堅決不讓老二使用。老二沒有文字商標,只靠肖像商標很難經營。於是,老二年強對簿公堂,暗戰就此拉開。

無休無止的內耗,使得「傻子瓜子」的市場份額急劇下降,生意舉步維艱。

這下讓年廣久坐不住了,2004年,年近70的他再次出山,重新在蕪湖的步行街開了一個門面,像當年一樣,又吆喝起了「傻子」瓜子。

他的這種做法,卻遭到兩個兒子的反對。兄弟二人認為,父親既然已經轉讓「傻子」商標,就無權再使用。二兒子年強一氣之下,把年廣久的工廠給堵了,並揚言與父親法庭見。迫不得已,他只得註冊「廣九炒貨」這個商標。

2006年11月28日下午,蕪湖市一處出租房內,發生一男一女不明原因死亡案件,這名男性,正是年廣久的長子年金寶,時年43歲。

年金寶死後,年氏家族陷入一片混亂,紛爭並未消停。

年廣九又將「廣九炒貨」更名為「傻子瓜子」。他說:「大兒子去世了,商標就是我的,我是繼承人!」

律師認為,現在年廣九還打著「傻子」的招牌,實際上已經侵權,「但是他們畢竟有親緣關係,所以也沒有人管。」

執意要

如今年已85歲的年廣九,住在蕪湖步行街上的一棟三層小樓里,樓下一層正是「傻子瓜子」的總店店面。

年廣久每天照常到店裡忙碌。他說:我不會退休,私人企業怎麼退休呢?我準備干到最後一口氣。

年廣久仍然從來不做廣告,只在門市店前掛著自己的照片。他也堅持門店經營,不肯打入超市,認為超市周轉賬太麻煩,不如門市經營腳踏實地,賣一包瓜子賺一份現錢。

他的辦公室在長江與青弋江交匯口附近的一棟商住公寓樓上。這間一百多平米辦公室里,最盛時曾有20多個員工,如今只剩下他獨自一人。

辦公室大門上沒有任何標識,顯得格外不起眼。辦公室里,有一張照片,是坐在他腿上的小兒子年龍以及現任妻子陳慧芳。

他只會寫五個字,即「年廣九」「同乙(意)」,其中還有一個是別字,但對年龍的學習抓得特別緊,很小就讓他學英文,以後又不顧家人反對,堅持要他

目前,他在美國買了52英畝的農場,準備用美國原料生產加工炒貨產品,以此拓展國外市場。

他說,瓜子必須走向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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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:歷史逆時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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